当你被这种医生围观的时候,说明你可能危险
2025/4/29 来源:本站原创 浏览次数:次我遇到过一位非常特殊的病人,她的胸口有一个洞,只需要你稍微低头,就能看到里边的肋骨和肌肉,再深一点,就是心脏和肺。
她说,可以用自己的死,给我上一课。
那年春天,我前往全国最好的肿瘤整形外科之一进修。
这里的患者大多是劫后余生的幸运儿。
他们患癌,治疗,又治愈,身体却因为肿瘤而留下恐怖的伤痕。
我努力学习,想成为一位能够打扫此类伤痕的医生。
我的第一位“老师”是那个叫隆冬的患者。
隆冬曾经多次被我们集体围观,无论是在病房还是在手术台上。
从外表上看,她的胸口有一个洞,只需要你稍微低头,就能看到里边的肋骨和肌肉,再深一点,就是心脏和肺。
那个春天,我的课题是为她补上胸口这个洞。
1
一天,上级医生说有个重病号会从胸外科转过来。
我收到的信息是,这病人刚刚切除了腹部皮瓣,皮瓣不是简单的一块皮肤,它的区别在于,皮瓣是“活”的,它含有血管、神经皮下组织,可以形成血液循环。
这个重病号切下这块“活”的皮肤,是为了移植到胸口上。
因为只有我有胸外科背景,所以他们打算将这个重病号交给我来护理。
可我第一眼见到对方就被吓着了。
她脸色苍白,身板瘦瘦的,在病床上平躺着,身子往下陷,被摆成了那个叫“折刀位”的姿势——
上半身斜躺在床上,下半身像“弹簧刀”一样半折叠着,如同小写的字母“v”。
保持这个姿势,是因为她癌症时,肿瘤长在胸口上,切除后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。
这伤口必须用腹部的皮瓣来补上。但拆东墙补西墙,腹部多了个伤口,她不保持折刀位,那里就会崩开。
这姿势非常容易疲劳,她的短发被汗水浸透,她姐姐在不停地拿纸给她擦汗。
我掀开她胸口的敷料,一下子头皮发麻,完了。
胸部那块补上的皮瓣变成黑色的了,有渗液顺着皮瓣的缝隙向外大量渗出,就像解冻的猪肉一样哗哗地流水。
上面敷着的纱布已经完全湿透了。
我赶紧给她先换了干净的纱布,然后去找主任。
主任说,皮瓣坏死了,必须马上进行手术,将其换掉。
十分钟后,我打印好材料,回到隆冬的病房,让她和姐姐签字。
她胸前的敷料再次湿透,意识好像更差了。
我把湿透的纱布换下来,数了数纱布数量,能把这么多块纱布都浸透,至少是50到毫升的液体。小半罐可乐的量。
这可都是血浆啊,如果她一直这么流,体内的血液会越来越浓稠。
这样整个人循环的血液的量就会越来越少,血压变低,供血供不到脑子里,她会陷入休克。
她紧闭着双眼,偶尔发出一声非常轻的“哼哼”声,双手抓着床单,极力忍耐“折刀位”带来的憋屈和痛苦。
我就像看着一个无助的孩子在抱着腿哭泣。
更残忍的是,接下来,我们要将她胸口的洞掀开,换下那块坏死的皮瓣。
她将再次陷入危险。
2
九个月前,医院,说自己喘不上气,睡不着觉。
她每到一个病房,其他病人都会默默地捂住鼻子。
她周身散发着巨大的恶臭。
病号服下面,隆冬的左胸部平坦,皮肤表面微微鼓起一个小洞,边缘都溃烂了,像一个隆起的火山口。
味道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。
她的胸部长出一个肿块,当地手术切除报告为“肉瘤”,是恶性的,这意味着她需要进一步治疗。然而因为疫情原因,治疗一拖再拖,切除的肉瘤很快又复发。
太多医生都对她的肿瘤束手无策。
肿瘤的照片里展现给医生的,只是皮肤上的冰山一角。
那些藏在她肋骨和胸腔里的肿瘤,才是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大山,导致她疼痛剧烈、呼吸费力。
这样的肿瘤也很难下手,那是联通到胸腔的地方,一旦切除,就意味着在她胸口开个洞,把心脏和肺暴露在外,很快整个人体的蛋白就会丢失。
就像用锅煮开水,把盖子打开,水就煮干了。她胸口开洞万一没补上,这个人就会开始被“蒸干”。
怎么看都像是死路一条。
医院整形外科的加持下,隆冬得到了一个手术的机会。
医生打开隆冬的胸膛,看到了从隆冬的胸大肌上生出,并开始蔓延的肿瘤。
我们先是将其摘除,再用人工材料重塑了她的肋骨,给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。
隆冬自己原装的那块皮已经因为肿瘤而溃烂,不能用了,需要在人工肋骨上覆盖新的肌肉和皮肤。
随后,整形科医生在隆冬腹部切了一块皮瓣,并覆盖在人工肋骨上,完成“拆东墙补西墙”的操作。
后来隆冬就被交到我手里了。
但由于长时间的疾病,她的体质很差,仍然出现了皮瓣坏死的情况。
我们需要再次找到新的部位来填补她胸部的空缺。
只是看着都已经窝在床上,腹部已经少了一层皮的她,这次该切除哪一块皮肤呢?
3
手术室里,我站在一旁观察主刀的操作。
主刀医生站在隆冬的右侧大腿前,用手捏来捏去,感受她皮下的肌肉和血管的走向。
隆冬的两条腿都很细,没多少面积,其实取这里的皮瓣不是最好的选择。
一般医生会考虑背部,但隆冬的腹部被缝合,她还得保持特殊的“折刀位”,导致背部的皮肤连带着紧绷。
在这儿取掉一块皮,还怎么缝得起来?
主刀的手离开了隆冬的大腿,然后用笔在隆冬的腿上画了一个巴掌大的圈。
这里,就是下第一刀的位置。
顺着这个圈切下去,他先找到了血管,找到血管以后,然后顺着找到它进入肌肉的地方。
主刀的动作非常小心,因为不能牵扯太重,损伤血管。血管对皮瓣至关重要,一旦损伤血管,手术就算失败了。所以连电刀之类的工具,这个时候,都要避免放在血管周围。
直到他把这一块的组织都切下来,隆冬腿上的皮瓣才算被完全取下。
助手小心翼翼捧过皮瓣,把皮瓣泡进了肝素溶液中,防止皮瓣上带着的血管出现血栓。
隆冬左胸,另一个主刀医生也把胸部坏死的皮瓣摘除,并剥掉了她胸腔内周围血管的外皮。
这个时候,做为有胸外经验的我,协助完成胸腔引流管的放置,以及人工肋骨的调整。
接下来,腿部皮瓣从溶液中取出,白色和蓝色的血管在里面若隐若现,轻轻放到隆冬的缺口处。
两位主刀相对而立,分别站在双目显微镜的两边,进行最关键的一步——
血管吻合,简单来说,就是把两段两毫米以内的血管,用针缝在一起。
这一步需要两位主刀医生配合的速度极快。
在那细微的血管上,一个人把针从这边扎过去,另外一个人把针从那边接过来,又扎回来。
只有这样,新的血液才会通过血管走到肌肉,再走到皮肤,让这块皮瓣“活”起来。
手术结束,在隆冬瘦弱的身体上,此时已经留下了三处大创伤,右侧大腿、腹部和左侧胸部,术后的恢复将会极其困难。
尤其是左侧胸部的那个创伤,皮瓣周围,蜿蜒的黑色针脚是我们新缝上去的,勾勒出了更大的面积。
窟窿越来越大,我不由地想象,隆冬的身上已经取不到可以完全覆盖上去的皮瓣了。
4
那块坏死的皮瓣被当作医疗垃圾处理了。
它也提醒着我们,如果再次感染,现在这块新的皮瓣也会是那样的下场,在隆冬的术后护理上不能掉以轻心。
为了减少交叉感染的风险,隆冬被安排到了一个单独的病房。
主任把我单独叫过去,“密切